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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被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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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華宣白天在秋芳樓等了兩個時辰,他坐等右等不見逃離自己魔掌的皇妹出現,反而迎來了太子的女護衛。

孤纖離赫然出現在秋芳樓裏,她直言三皇子不該帶公主離開皇宮。

顧華宣看著已經變成太子忠心耿耿下屬的女護衛,他反問纖離這般忠心忠義,不知道是一心向著二皇兄還是太子?

孤纖離站得筆直,她面不改色的直視著那存心在自己心口上插刀的人,她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和一國皇子正面做了較量,她道,“纖離只認新主,不認舊人。”

顧華宣聽了笑而不語,他道,“是嗎?好一個只認新主,不認舊主。”

孤纖離輕輕握緊拳頭再作強調,“三皇子莫要以為太子不知,你想讓公主與東楚七皇子重修舊好,但是你沒有問公主願不願意。”

“噢,她難道不願意嗎?”

孤纖離道,“三皇子是忘了做哥哥的本分,作為哥哥護著妹妹,不該是以這種方式。”

顧華宣道,“若然像太子那般,把人囚禁在宮中,奪去她的自由,限制她的人生,美其名曰保護,實則為了自己。”

“你!”

“纖離,太子做錯了,你沒有諫言的資格,但我身為皇兄,該提醒他哪些該做,哪些不該做。”

顧華宣說完離開了秋芳樓,他的去向是東楚皇子所住客棧。

孤纖離站在原地側首目送著離去的人,她記得自己也鬥膽問了主子無數次,太子為何不阻止三皇子任意妄為?

然後顧華熵冷冷靜靜心無波瀾的道,“景和王爺的話有一些沒說錯,是我重傷了大哥和二哥,他存心要讓我連他一起折傷,他們三兄弟是血肉至親,而我不是。”

孤纖離萬分不願去體會主子心裏的痛楚,她道,“太子還是在意。”

顧華熵道,“她是我妹妹。”

孤纖離現在覺得,這已經不是哥哥對妹妹的關照,分明是多了些什麽?只是當事人不承認,而他的三皇兄在極力的提醒他,很多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,那就是墮落。

書泠讓身穿夜行衣的人先坐下,她道,“你嚴肅的樣子,讓我拘謹。”

孤纖離走到桌邊坐下,她道,“你們今天是故意躲著三皇子不去秋芳樓?”

書泠倒了一杯茶點點頭,她道,“你心向太子,他……”

“書泠,我們都是主子的下人,私底下不可隨意妄論是非。”

書泠道,“你真這麽想嗎?可既知他是太子,你可有明白自己的身份,你是處處為了他傾盡全力……纖離,值得嗎,在宮裏我與你相熟,便想著多說一句,莫要傷著了自己,每次你受傷歸來,我發現了還能伸手幫忙,若是沒有發現,你該怎麽辦?”

“別說了。”孤纖離起身出去,書泠望著又逃離的人道,我們啊,就是心比天高,命比紙薄。

第二天早上。

顧蓉姝醒來,她迷迷糊糊道,“書泠,我們是在哪?”

書泠第一次見到主子這般,她笑了笑道,“在客棧。”

“啊?不是在宮裏嗎?”

“對,昨晚公主喝酒,醉倒了,是韶公子抱你上來。”

“什麽!”顧蓉殊如夢初醒,她道,“你為何不阻止?”

書泠自知服侍不周,“奴婢無用,難以照顧主子周全。”

顧蓉姝痛苦的扶額,“唉,罷了,一失足成千古恨。”

“公主言重了。”

兩人收拾一番出去吃早食,顧蓉姝點了一份桂花糕解饞,這才想著喝一口茶潤喉,可轉頭又見到陰魂不散的人出現。

駱皖敏特意過來找人,她想確認失憶的人是不是恢覆了。

顧蓉姝看穿了對方的意圖,她想開口說話,奈何又見追蹤而至的七皇子,他今日穿了滾金黑色長袍,長袍束腰,襯得一身俊絕出塵。

慕傾連道,“顧蓉殊,你為何在此?”

顧蓉殊不想撒謊,只道昨晚趕不回去,在外住了一宿。

慕傾連眉目上無任何異樣,眼睛直視著男兒裝扮的女子,見到那白凈的臉頰上依稀可見酒後醉色,眼神不由沈起來。

顧蓉姝不敢迎接直視來的目光,她轉開臉,以此掩飾心裏的慌亂。

書泠驀然道,“祈彥揚?”她喊一聲,想到纖離出去不歸,欲問昨夜可有事發生。

祈彥揚從外面進來,他客氣道,“顧公子,你起了?”

“是……我想請問……韶大哥……”

“我家少主請你去一趟。”

“不知韶大哥去了哪裏……”

“顧公子跟我去了就明白,走吧,我帶你過去。”他不欲多說,知會了人便走。

顧蓉姝擔心纖離,無暇顧及太多,她轉身跟隨出去。

慕傾連目送著走遠的人,他道江白夜晗,你們跟上去,若是出事,將人帶回。

駱皖敏等著一行人消失問,“她是北齊公主,若有事,顧華宣沒理由怪罪你。”

慕傾連坐下臨近的桌邊道,“顧華宣多年前救過我,他一直惦記著我欠下的人情,此後不管有什麽事,都想捎上我,甚至毫不客氣的把所有事故往我身上推。”

駱皖敏難解其中意,只道,“你是為了古琴,還是為了她?”

慕傾連持起茶杯的手頓住,“皖敏,我們說好了,你給我解藥。”

“我與你成親。”駱皖敏搶了最後一句,他慕傾連其實只記得前一句,而駱皖敏記得後面一句,他們顯然沒有達到共識。

古琴是顧華熵的人去帶過來,駱皖敏有句話說得無錯,她的琴的確是被偷出來,她為此親身出來尋回。

慕傾連計算好了每一步,他惟獨沒有策算惦記著的人。

她的記憶是根植在她身體裏的一部分,她忘記了,但還有機會想起。

用駱皖敏的話說,她體內的蠱蟲是在互相蠶食,哪一只勝出,哪一只養毒,而哪一股毒旺盛,深受其害的人自作體會。

慕傾連飲盡了杯中茶,他不喜歡茶的滋味,可他喜歡那熟悉的氣息。

他坐下的位子,正好是顧蓉殊和書泠坐的那一桌,桌子上的茶杯,杯子涼了透徹,只壺中的茶水猶熱。

駱皖敏不敢去賭未可知的意外,她道,“回去吧,只要你回去,我即刻把解藥交出。”

慕傾連笑得意味不明,他道,“她是你姐姐。”

駱皖敏直視著一而再提醒自己的人,她道,“不,她不是!”

她駱皖敏不認顧蓉殊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,她才沒有這樣的妹妹,她的存在只會奪走了明明屬於她駱皖敏的男人。

慕傾連自顧倒滿了三杯茶,喝了太多的水,忽然間就有了一些想法,他道,“再容我想一天。”他起身離開了客棧,轉去追已經去往古渡山莊的人。

古渡山莊,那是武林盟主居住的地方。

顧蓉姝問帶路的祈彥揚,少俠帶我來此做什麽?

祈彥揚道,“自然是找這裏的主人。”

三個人快步行進,進了莊院繞過前往大堂的路,步子一再加快,經過楊柳依依的池水畔,踏過彎起的雙門拱橋,顧容姝邊走邊環顧屬於江湖志士居住的莊院,竟是比官家府邸還秀氣,少了江湖的格局走勢。

顧蓉姝轉頭問,我們還要走多久。

祈彥揚指了指前方,“到了。”

顧蓉姝順著所指方向望去,她目光繞過垂青的柳樹,看到衣著藍衣飄拂的公子,他正在柳樹下舞劍。

顧蓉姝看著練劍之人,他使出的劍法行雲流水,猶如流雲環繞山間,劍勢悠悠飄移,劍道緩緩舒展,那每一劍雲起伺動,看似毫無波瀾,實則可撥千斤。

祈彥揚上前道,“盟主,北齊公主來了。”

韶雲天收起劍,他笑,“顧兄弟,早啊。”

顧蓉姝臉上微恙,“韶大哥何故與我難堪,早知我身份不是嗎?”

“是韶某多此一舉,怕禮數不周讓公主笑話。”

“韶大哥說的哪裏話,蓉姝雖久居深宮,但身邊的皇兄個個習武成癡,我自少受到熏染,韶大哥又何故貶低自己,何為草莽?何為高堂之上侯爵?只心志不同罷。”

顧蓉姝三言兩語化解了尷尬,她再問,“不知韶大哥叫我來所謂何事?”

韶雲天請人走向石桌旁就坐,他正要說起緣由,可孤纖離不巧出現,她打斷了要胡說八道的人,徑直拉起主子離開。

韶雲天道,“孤姑娘何須著急?”

孤纖離憤然警告,“韶雲天,堂堂武林少盟主,你莫忘了自己身份!”

韶雲天:“……”

“我們公主是皇室中人,豈容你挑撥離間?”孤纖離不由分說,開口即把話挑明白。

顧蓉姝雲裏霧裏,“這……你們在說什麽,什麽挑撥離間,什麽誤會?”

孤纖離不由分說,她強行把主子拉走。

韶雲天看著主從三人逃荒似的離去,他並未作阻攔。

祈彥揚道,“就這麽放走了?”

韶雲天道,“我說的她未必相信,何況再過些日蕓婷要比武招親,若是強留,怕引來麻煩。”

“哎,纖離,你怎麽?”顧蓉姝想抽出自己的手,她想要弄清楚是怎麽回事,孤纖離松開了手,才松開,忽然間一陣風掃過,半空中突然沖下來一襲紅色人影,他抓住了站在中間的白衣少年即刻逃走。

“公主?”

孤纖離看了看被抓走的主子,她慌忙追上去。

祈彥揚接過交給的丹藥,他追上來,打算把藥交給中毒已深的人,哪想擡頭見到紅衣似血的身影飛過上空,他抓了不該抓的人。

祈彥揚道一聲,“壞事。”回頭見到藍色的身影緊追而來。

韶雲天道,“是誰?”

祈彥揚想也不想回答,“長夜宮主。”

韶雲天劍眉緊鎖,“你留在莊中,我去一趟。”

“好。”韶雲天獨自去追人,書泠回頭指著罪魁禍首大意指責,“都是因為你,不然公主不會被拐走。”

祈彥揚連連後退,眼看怒不可遏的書姑娘要打要罵,他撒腿就跑,生怕慢一步被生吞活剝。

書泠眼看逃之夭夭的人閃身不見,她站在原地楞得不知所措。

慕傾連正好出現詢問,“你家主子呢?”

書泠道,“被一個紅衣男子擄走了。”

“誰?”

“紅衣男人。”

慕傾連雙腳落地未站穩,他轉身又離開。

他失算了,原想著武林少盟主精通醫術,以他詭秘醫道,想必能從中推波助瀾,為失憶的人找回那些被忘去的過去,沒想到讓她陷入了危險之中。

長夜宮的歷代宮主,亦正亦邪,他們在江湖中樹敵無數,尤其眼下這一任掌宮,其人驕奢淫逸,擄掠婦孺,殘殺弱小,做盡傷天害理之事。

江湖門派這些年未少謀和,意欲誅殺妖虐還世太平,可惜除惡艱難。

韶雲天趕在追蹤的路上,他發現身後有人跟來,當即停下,待看清影子是誰人,他不做理會,繼續循著長夜宮趕去。

白江夜晗慌忙跟上,他們身後,是落下來的孤纖離,她輕功稍弱,實在追不上紅衣男子,強行與之過招,反而被重傷。

白江好心扶住受傷的人,他道,“還否撐得住?”

孤纖離道,“你們為何追來?

白江道,“主子要求。”

“慕傾連,他何苦管我們北齊的事?”

白江道,“現在不是計較過往恩怨時候。”

孤纖離想了想暫且收回敵意,“那你可知韶雲天為什麽懂得去長夜宮的路?”

白江道,“你可聽說韶雲天有一妹妹,她少時精通醫術,後來被長夜宮主囚禁,她被救回古渡山莊後,從此外人再不見她行醫濟世,而且漸淡出眾人視野,而隨之浮現的是他的兄長——韶雲天。”

韶雲天醫術精湛,深得恩師真傳,後因回家接掌少盟主,他獨留不良於行的恩師在院中,結果恩師遭人埋伏不幸遇難,此後韶雲天一度淡出人們的視野。

“且說他回來幫妹妹選婿,是為了讓出盟主之位。”

孤纖離聞得三言兩語知悉前因後果,她道,“你還追得上嗎。”

白江道,“應該可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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